2000年7月号 初访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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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中的时候,一次上课时老师让中国学生读教课书中的汉语古文,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汉语。我完全被那抑扬挫折,如涓涓细流的语言所征服。汉语给我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新鲜感。一无所长的我感到一种自卑,我出于对汉语单纯的兴趣和有些不纯的动机进了一所设有中国语学科的高中。 上高二的一个秋天,我和同学们一起在中国体验了七十天的生活。这次留学是我盼望已久的,我已经完全为汉语所倾倒。然而使我最得意的是自己在日常生活中说汉语。 在中国,我充分发挥了在日本学到的中文,比较轻松地听懂了老师用中文讲课。在和同学们一起活动中很自然地掌握了在商店购物,乘出租车等日常生活的要领。为了更好地观察中国人的生活、街道和人,我一个人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开始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到处转, 绷紧全身的神经,试图从周围的噪音中感受中国的生活。我怀着忐忑不安同时又兴奋的心情钻进胡同,穿过河边的自由市场,躲闪着横冲直撞的自行车,不知为什么感到十分惬意。当然街上既没有人发纸巾,也没有BP机的呼叫声,一切都处于极为自然的状态。我发觉踏着满地的橘子皮比走在到处是广告纸的街道上快活得多了。中国的一切不时地给我带来刺激,我用学中文取代看时装杂志,以上街观察取代看电视连续剧。比起电视连续剧我更想了解市井生活。比如,在街上看到一位阿姨,她买完黑米后再去哪呢?买什么呢?这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陌生。 突然,我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辆手推车上横七竖八装着肢解的白白的猪蹄碰了我。原来那里是通往鲜肉市场的一条小道。日本在用塑料盒包装猪肉以前也是将整猪在市场上出售的。我知道有人专门饲养猪,屠宰后又分割成便于食用的大小块。但那只是一种理性认识,并没有亲眼看见这个过程,今天亲眼看到这些白生生的猪蹄受到了强烈冲击。这也使我对自己过去对眼前的事实熟视无睹的行为产生了嫌恶感。 有一个同学嫌中国生活水平低,说中国又脏又野蛮不想去中国。的确中国有脏的地方,也有不卫生的餐厅,灰尘又大,生活中存在着原始的成份。对他们来说从市场上买来活鸡,回到家里屠宰是理所当然的。在日本无论什么时候去超市,那里都摆着收拾好的鱼和肉,生活很便利,这一点也许中国无法和日本相比,但是我们面对收拾好的肉食品以及我们吃剩下的东西并没有丝毫的残酷感。中国人却很坦然地将猪头摆出来,这里有一种对“我们为自己的生存而不得不杀的东西”的尊重。 听说日本有一所学校自己养鸡并用它做成咖喱菜。亲手屠宰并烹调自己从雏鸡养大的鸡,大家一边流泪一边吃,没有一个人剩饭。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杀生,我们必须要有这种对死亡的恐怖感和残酷意识。猪蹄的一击正是给我们这一代日本人的棒喝。 从中国回来后我多小对日本产生出一些反感,物质过剩和能源浪费是其原因之一。在去中国之前我总是追求流行服装、流行歌曲、新电视剧,为了赶时髦,不惜花钱,千方百计稿到最新信息。因为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只要有流行大家就去追求,所以不能单纯地批评日本过于奢侈。我本人并不完全讨厌日本,我也依赖于日本的富有。过去由于一味地沉溺于这种富有,逃避了认真思考问题的麻烦。但是现在,我心里有了对“杀生的残酷意识恐惧感”。从中国回来已经半年了,每当我去超市时都更加认识到在中国体验生活十分必要的。 関東国際高等学校3年
甲斐明子 |
これは、1997年に実施された「日中青年交流」(朝日新聞社、中国青年報社共催)に甲斐さんが応募した作文「日本・中国・わたし」です。甲斐さんは高校卒業後、麗澤大学中国語学科に進学し、2年生の時に台湾の淡江大学に半年間留学しました。原文は日本語。中文は朝日新聞社で翻訳しました。所属は1997年当時のものです。 |